31.目击证人-《烟水寻常事之呈请报告》
第二天早晨,高梁拉着李永秋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了小白村
车子停到村口,陆延廷就迎了上来,“梁子,你可算到了,我等你半天了!”
高梁笑着到歉:“对不起,对不起!我都是因为在等永秋,所以耽误了……”
李永秋眼睛一瞬间瞪得老大——关我啥事?明明是这家伙睡过了头,害的自己拎着两份早餐,足足等了他十五分钟!不过,在外面还是要给领导面子的,于是他也没有反驳。
高梁偷偷看了他一眼,发现今天的李永秋真是乖巧可爱,也不怕他拆台了,放下心来转向陆延廷,“陆大队,情况怎么样?”
陆延廷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,“高老弟,果然基础工作最有用!什么万丈高楼都得打地基!排查进行了一个月,终于让我们找到了当天见过老人的人!”
李永秋觉得奇怪,“咱们排查了这么久,这个人一直都没出现,怎么会突然找到了?”
陆延廷告诉他:“甭提了,这事情也是赶巧了!那天早晨,村民王胜利和周淑兰老太太早晨打了一声招呼,前后离开了村子。当时他还邀请周老太跟他一起做穿线车去市里;可是周老太为了省钱,偏偏要多走一公里左右。所以王胜利就晚走了一会儿,坐上了公交车再倒穿线车去了市里,之后直接上火车就南下去打工了。这都隔了一个多月,他才第一次回村里。”
高梁听见这个细节,对王胜利的说法有了几分相信,“那他在什么时候看见的老人?”
“就在周五的早晨。王胜利的家就住在村口,大清早上就看见周淑兰一个人蹒跚地要离开村子。”陆延廷指了指王家的位置,“他问老太太这是去哪,她说去市里看自己的表侄女。王胜利当时还邀请她一起坐公交车去,可是周淑兰老人却告诉他,从小白村出发坐公交车,到了西环路上,再坐穿线车,总共要花三块钱;而自己多辛苦些,走到西环路上再坐穿线小客才花一块钱,里外里省下了两块钱。所以,周老太拒绝了王胜利的提议,自己一个人上路了。”
高梁点了点头,“这个细节和范长贵和丁娜娜提供的情况倒也一致。他们也曾经说过,老人一生节俭,经常因为要少花些钱而走很长一段路。案发当天,他们正是利用了老人的这个性格,在出村的路上,把她撞死了。现在王胜利的证词基本上也能和那二人的说法呼应上了。”
陆延廷想起来一件事,“你之前发给我的笔录复印件,我已经看过了,各个时间点我也都记下了。王胜利告诉我们,他是要比周老太晚出门半小时左右,坐上了村口的公交车,到了西环路上。可是他在沿途并没有看见周老太的身影,这让他觉得非常奇怪。因为从小白村出来到西环路,只有这一条路,按理说他应该能在公交车上看见周老太的。可是沿途却并没有她的踪影,这让王胜利觉得非常奇怪。”
那他看见丁娜娜了吗?”李永秋问道,“丁娜娜当天也大概在那个时间到达了小白村,并且在周老人的家里等了好久才离开。”
陆延廷语气调侃道:“小永秋,别着急呀!王胜利跟我们说,他没有看见丁娜娜,但是的确看见了一辆桑塔纳开进小白村。他们村子里虽然离市区比较近,可村子里的人大多在务农,很少有人买小轿车,那些小孩子们也都看着新鲜,所以王胜利的印象特别深。
高梁反应过来,“也就是说,村里的人很多都看见了丁娜娜出现在村子里,却没有人注意到周淑兰老人什么时候离开的村子,只有这个目击证人王胜利才能把这些时间点说的非常准确,是吗?”
“是的,所以对于王胜利的询问笔录,我们做的非常详尽,基本上通过他的笔录可以进一步缩短老人死亡的时间和范围。”陆延廷对这件事非常自得。
高梁苦笑道:“陆老哥,你是不知道!现在这范长贵和丁娜娜两个人狗咬狗——范长贵的说法是,他拉着丁娜娜在出村的小路上看见了周淑兰。在丁娜娜的怂恿唆使下,他故意把老人撞死,藏在了后备箱子里,又将丁娜娜送回了小白村,她负责搜刮老人的财物。
“而丁娜娜的说法是,她先去了小白村看望自己的表姑,却不想扑了个空。而范长贵自作主张在出村的路上把老人撞死了。这件事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丁娜娜,是丁娜娜在坐车回城里的时候才无意间发现的。
“两个人因为谁先产生的犯意,现在正是扯皮呢!我们原本想靠着王胜利这个目击证人能把这件事搞清楚,现在看来,两个人的说法中,因为时间太过靠近,真的没有办法判断……”
陆延廷倒不灰心,“也不尽然!咱们再去问问王胜利。他们二人说法中,这时间离得再近,那早晨的时间也就那么点,他对别的事情总会有些印象的。”
高梁想了想,“好,那我们再去问一遍!”
几个人很快找到了王胜利家,果然是在小白村的村口,前面就是通往西环的一条林间小路。这条路在政府的扶持下进行了整修,铺了柏油,通了公交车。对向公交车从西环出发,穿过小白村,到达柳安村,再从西老边进入街里。这条路修好之后,几乎沿途的村庄都能获益。但因为有些老人不舍得公交车的五毛一块的车票,还是靠自己长途跋涉走路。”
到了村口,王胜利看见眼前这几个人,也是一愣,“陆大队,昨天该问的不都是问完了吗?今天怎么还有事情吗?”
陆延廷指了指身边的高梁,“是啊!这是站前公安分局的高大队,这起命案的主要负责人就是他。现在他还有些细节得找你核实一下。”
王胜利赶紧把几个人迎进院子里。
高梁看过他的自然情况,倒也不必重复问那些固定的问题,而是开门见山地问:“这趟公交车的时间大概是几点?”
王胜利想了想,有些吃不准,“我记得是早晨七点路过我家门前。”